赖彦嘉——为什么新款和老款看起来差不多？

来源 / 《盛时》钟表杂志 第 33 期

赖彦嘉，城邦国际名表数码媒体部编辑长，因为兴趣而投入钟表媒体业十多年，想法总随着时间而变化，2008金融风暴前觉得蓬勃的创新技术只是市场营销的噱头，但现在却觉得制表业若没有创新，编辑会很痛苦。做这行的好处是无需家财万贯也有机会赏玩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品。

2015年的新款腕表中，惊世骇俗的作品不多，漂亮的作品却不少。有些表款在外观上做了细微的修改，有些新的系列则是从历史中寻找灵感，融合多种特色于一体，并将之转化为自身的风格。因此有朋友觉得没有新意。对我而言，这正是腕表设计的特色之一，所谓的风格，有时就在那细微之处的不同。有位BMW的设计师曾经说过“如果没法设计字体，就没办法设计出漂亮的车”。或许他说得夸张了些，但传达出来的信息就是细微之处决定了设计的高下。这种难以分辨的不同，造成了“好”和“近乎完美”的差别。

越简单的越考验设计功力。身为杂志编辑，算是比较熟悉各种字体的，暂不论复杂的中文字体设计，光是26个英文字母的字体在微软Word里面就有上百种，当中有差异性很大的字体，凡人一看便知；然而也有相差无几，需要细查才能辨别异同的。妙的是，有时候能分辨出两种字体的不同，也能说出其所带来的相异感受，但就是讲不出来哪里不一样，直到放大数十倍时，才能看出是轮廓转角处之类的设计细节有所差别，或许是一个略为圆润，另一个则更圆润。结构简单的字体设计可以说是最微妙的，难怪BMW的设计师会有以上的表述。

腕表的设计差异有时候也很细微，像是朗格新款Lange 1就是很好的例子，乍看外观与前作几乎是完全相同（机芯是新的），却流露着有别于前的秀雅气质。经品牌人员说明后，才看出了其中的奥妙，原来是字体变细、表圈也略微缩窄，整个表盘看起来更为宽阔，相较之下，字体、表圈则更形秀气。朗格在外观设计上面本来就较为保守，年过20的款式并未改头换面，仅以原有造型进行微调，这让经典更为隽永。

一般人对腕表都有个既定的基本形象，加上它的体积小，设计元素不多，要在这样的限制内玩出新花样并不容易，或许像MB&F等独立制表品牌那样打破传统，天马行空地设计腕表外形还更容易些（里面的机芯就较困难了）。但是别忘了，即使是一个全新设计的外观，还是要走上“微调”一途，当设计原型问世后，设计师仍要审慎斟酌每个线条、斜角、配色、打磨方式等等，最后才能正式对外公布，而这样的原创产品不会只是昙花一现，在接下来的岁月里，随着时代审美标准的变化，这些表款也会像有生命般，与时俱进。

再回来看看今年新品中极受关注的另一个设计──江诗丹顿的全新Harmony系列，很多同业媒体都觉得漂亮，但也有朋友反应它似乎融合了很多其他表款的影子。会这样说主要可能是因为枕形表壳的关系（只能说沛纳海太成功），但事实上，它的设计源自江诗丹顿1928年的枕形单按把计时秒表，见过原型，就不会说Harmony系列有什么抄袭的问题。重点在于，它的枕形表壳与别不同，其线条、侧面曲线、表耳设计等等都自成一格，表现了成熟的设计功力。就个人浅见，这是很有风格的江诗丹顿作品，未来在市场上应会很受欢迎。